徐宁想不明白,自己明明发挥了重要的作用,爹爹怎么就视而不见呢?
老郎中就说的很明白了。
“主公,在老将军的眼中,战场是要死人的。主公的部队纵横如风,竟然一个死的都没有。这在老将军看来,是什么啊?是主公利用将军堵住对手捡便宜呀!”
“而战果呢?王博是将军抓的,人质,是将军解救的。看起来,好像没有您什么事情是不是?”
老郎中言尽于此,再说下去就不太好说了。只能徐宁自己去领悟。
徐宁失魂落魄了会。大怒道:“原来这老东西眼里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?还有没有人性??”
老郎中一口茶水喷出来,再也没有半点方才的淡定。
“咳咳咳……咳咳……主公,这话,这话千万别在外面说。”你会被打死的,叫老将军老东西,真是嫌弃自己命大。
这老东西,被吓得不轻,明明是在自己的医馆里,还是左看右看,唯恐被人看见自己和说这话的人坐一起。
心虚得不要不要的。
徐宁一脸怒容:“怎么,他犯错了,我还不能说了?”
老郎中苦笑连连:“主公!!大卫,乃至于咱们华夏数千年,从来都是首级记军功的。您这次什么脑袋都没有,怎么好意思说军功?”
“那玩意血糊糊的,难看死了,要来干嘛?再说了,是不是咱们引出了人家的兵力?是不是咱们将他们耍得团团转?”
“是是是,主公说得很有道理。但是规定就是规定不是?”老郎中无法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已经。
“主公,您不是忧愁没有钱么?老夫倒是有一个主意。”
徐宁顿时眼睛一亮,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道:“老郎中可是有什么生意照顾我么?”
老郎中得意洋洋的捏着胡须道:“主公,两百人的队伍是少了一点,可是两百人的马贼,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势力了!大一点的寨子咱们打不开,可是一些只有一百来人的寨子那是轻而易举。”
寨子?徐宁听到这个心中一沉,好一个老家伙,原来打算杀良冒功……
“还有就是,官府年年都在通缉罪犯。而他们大多数就是从咱们墨风城出去的。若是遇到了,嘿嘿……”
不错,赚取花红也是一个办法。就是靠运气了,专门做这个还不如去种田了。
“老郎中,你不愧是老江湖,这江湖经验是一套一套的。说说,还有什么办法?”徐宁抓耳挠腮,急不可耐道。
“当然还有!”老郎中老神在在。“咱们虽然人少,却可以做精兵。有些地方大将军去不了,不代表我们去不了。如果大将军愿意雇佣我们的话……”
人才啊!!!徐宁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,仿佛要透过皮囊看见他的灵魂。雇佣兵这种东西在大卫是没有的。在华夏也没有出现过。只有他记忆中的前世曾经有过。可这老头,一个大卫人,竟然看出了这一点!人才!了不得!
他震惊于老郎中,却没有想过,自己的记忆中,许多东西大卫没有,以前也没有。那么,这还怎么是前世的记忆呢?难道就不能是……未来?
老郎中看见他震惊佩服的眼神,心中的虚荣心那是暴涨!几乎就露出了狐狸尾巴。
好一会,两人才冷静了一些。各自心中细细盘算,几乎同时摇头说道:“这不成啊!”
老郎中示意主公先说,徐宁也不客气。
“打寨子,终究是咱们自己人。将来说不定就是咱们墨风城的人,哪里好意思呢?通缉犯就不必说了,说不定早就死在战场或者被狼吃了。至于雇佣兵……老郎中,你不知道么?儿子为父亲做事情那是天经地义得很,哪里会有钱?”
老郎中微微点头:“主公,我说的也是这个意思。只不过,老夫说的寨子可不是咱们的寨子,而是……”
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布帛。布帛慢慢打开,原来是一副山川地图。画得极为的神妙,山是山,水是水,地理走向,风土人情几乎一应俱全。当时大卫的地图是什么样子的?几乎都是线条。像老郎中这样几乎算的上是名画的地图,徐宁第一次见。
“好!好一副山河图!”徐宁大叫一声,称赞连连。
老郎中的脸色顿时就黑了。他指了指地图,闷声闷气的说到:“主公,这是地图!”
徐宁哈哈大笑:“本来就知道是地图。方才不过是逗你罢了!瞎紧张什么呀!”
他坐下来,赞叹不已:“哎呀,从未见过如此惟妙惟肖的地图。老郎中,你屈才了!就你这样的人才,就是做一个兵部侍郎也是绰绰有余呀。”
老郎中是一个有趣的人,他说话从来没有谦逊的时候。闻言哈哈一笑道:“都说成名需要趁早。老夫是年纪大了才有这样的本事。所以只好饿肚子了。”
若不是饿肚子,他怎么会去参军呢?
老郎中指着一些靠近草原的地方:“这里,这里,还有这里这里。还有许多许多的地方。这些地方也存在寨子土围子。这些人,有一些确实是活不下去才投靠黑衣部。
有的是和黑衣部虚以为蛇,也有一些,干脆就是认贼作父。他们的共同点就是,富裕!只要打开这些寨子,土围子,咱们短时间的军费啊什么的都不用发愁。
最美妙的是,这些人是养牛养羊养马的!可他们的战斗力不值一提!打开了他们,肉食有了,军费也有了,岂不美哉?”
徐宁激动起来。
“妙哉!有这样的地方,简直就是上天为我安排的。老郎中,咱们何时去看看?”
去看看,就是去试试了。试试水,深不深,如果不深,那试探就变成了劫掠。
还有一个好处,老郎中没有说。那就是人口!老弱妇孺,可以充入墨风城。壮丁可以拉进队伍。
理由也是正大光明得很。他们有通贼的嫌疑!
就这么办了!徐宁愉快地决定下来。
正当他愉快地决定出兵地时候。一个消息忽然传来,打断了他的安排。
“什么?我娘病了?她不是早就病了么?”徐宁上下打量徐安,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。
徐安不安的说道:“公子,不是这样的。原本主母只是稍微有一点风寒。老爷认为只要出身汗就好了。可是,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子太厚了的缘故。今天上吐下泻,有些中毒的征兆。老爷的看法是,或许,主母又中暑了。"
徐宁眨眨眼,试探的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,老娘原本只是微不足道的风寒,然后因为昨天要表现得严重一点,所以中暑了?”
徐安严肃道:“小人没有这么说,这么说的是公子您。您不好冤枉我的。”
那就是了?这个老头子啊,真的会玩啊!一出戏,骗了两个人。自己也上当了,王博估计被骗得更惨!哈哈哈!
徐宁仰天大笑,然后面色阴沉下来:“这都是老头子自己惹的祸,找我做什么?”
徐安不安的看了老郎中一眼,一言不发。
徐宁冷笑,拂袖而去:“他昨天怎么说的?今天你还给他,就说我说的!”
徐安大囧,闷不吭声。
老郎中一把拉住徐宁,“主公,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呢?难道是将军夫人病了?那老夫倒是可以去看看。只是……”
他也瞟了一眼徐安,闷声说道:“我医馆也是要吃饭的。靠的就是诊疗的费用。将军若是不打算出钱,那老夫还真就不能去了。”
买东西要给钱,叫大夫看病也要给钱。这是古往今来颠扑不破的道理。徐安也是能理解的。
“那公子且在这里不要走开。小人马上就回去问问将军是什么意思。”徐安也不敢肯定将军叫老郎中去是不是因为他可能免费。
等回了将军府,徐安被徐太玄骂了一个狗血淋头。
“你奶奶的,空手回来做什么?你说,那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,说我昨天如何如何,今天他要报复我?”
转而徐大将军哭丧个脸:“家门不幸啊!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孽子!家中母亲病重,他竟然来和我置气!!”
徐安吭哧吭哧的说道:“将军,不是公子不愿意回来。而是哪位郎中说了,他们医馆也要吃饭的。就是靠诊疗费用吃饭的。将军若是想要不给钱,还请将军免开尊口。”
徐太玄腾的站起来,脸色涨红:“我徐太玄是那种人吗?虽然我徐太玄为了墨风城,为了徐家殚思竭虑,量入为出。可我怎么可能不给钱?”
顿了顿,他淡然的说道:“宁儿还是格局小了。都是自己人,计较这些做什么?我不是不给钱,只是希望便宜一些。谁不知道,找一下郎中便是富可敌国也要胆战心惊?我不过是希望不要狮子大开口罢了。”
他摆摆手,示意徐安去办事。一转身,却咬牙切齿恨得不行。
“好你个逆子!竟然敢坐地起价!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!”
他怒气冲冲,哪里还有方才淡然的官样子??